小莫见老爸拉着老陆进了屋里，于是嘀咕道：“啥事儿还非得跑里屋去说？”而金科面无表情，继续喝酒，似乎对莫凡和老陆谈话并不关心。

    被莫凡突然拉起的老陆也有些纳闷，但是见莫凡神情严肃，也就没再说啥，跟着莫凡进了里屋。

    进了屋里，老陆给莫凡拿过椅子，然后坐下问道：“啥事儿啊，老哥你说吧？”

    莫凡正了正身子，然后认真地说道：“老陆，其实这次我和小科来是有事儿想和你俩商量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哥你说。”老陆也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老陆，不瞒你说，我这阵子一直在看房子，你看这哈尔滨的房价涨得越来越快，蹭蹭的！”

    “可不，我也看新闻了，好像现在不只哈尔滨，哪都是，特别像北京上海的房价都涨的吓人！”

    “是啊，我最近就琢磨着，选个地段买套差不多的房子。这些年在外面飘，多少也攒了点儿钱，再贷点儿款，应该能买个差不多的。”

    老陆靠在椅子上，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：“贷款能不贷就不贷，要是差钱就想想办法，我手头现在没多少，但是要是周转还是能周转的开的。”

    “老陆，我知道你没把我和小莫当外人，我心里也很高兴。但是我不是要在你这拿钱或者说是借钱，要是用钱，金科他肯定也能出。但是我的想法是，买的这套房子将来留给小秋，完完全全的归小秋所有。所以我就算是贷款，也不能用你和金科的钱。”

    老陆皱了皱眉，然后望着莫凡，最后呼出一口气说道：“老哥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

    莫凡似乎也有些歉疚，但是还是和缓地解释道：“老陆，我知道，就算你和小科出了钱，也不会因为这个将来和小秋有啥房产上的纠纷，可能我这么说有点儿太现实，太势力，有点儿外道，你也别多想，别生气。我知道你很爱小秋，为了他你已经放弃了很多，我也相信为了小秋你可以付出一切。

    可是老陆，我是小秋的父亲，我对他的爱也不会比你少，我得为他的将来做打算。你听我说说，看是不是这个理儿：现在我，你都在，咱们都可以好好照顾小秋。可是要是有一天，我不在了，你也不在了，谁来照顾他？是，要是金科还在，他肯定不会放着我儿子不管，可毕竟金科不是他的爱人也不是他亲人，人家凭什么要照顾你后半生？所以我想现在能替小秋做的就都替他做了。

    将来你老了，说不好听你不在了，你的房子就算是要留给小秋，小秋也不一定会要，我的儿子我了解。再说你还有女儿，房子不留给自己的女儿而留给一个外人，就算你女儿再通情达理，能没有一点儿想法么？咱们活着不给孩子添负担，死了也不能给孩子留下抱怨，老陆兄弟，你说，我说的在不在理儿？”莫凡语重心长的说完，然后轻轻拍了拍老陆的肩膀。

    老陆起身给莫凡倒了杯水，说，“老哥，你喝水。”

    老陆重新坐下，双手放在膝盖上，神色有些颓然。想了一会儿，老陆叹息着说道，“老哥，经你这么一说，我才发现，我现在能留给小莫的，除了这份关爱，好像什么也留不下了！”

    莫凡拍拍老陆的手背，温和地说道：“老陆你别这样说，像我们这样的人，别说有个谈得来能相处的伴儿，就是孤单痛苦一辈子的人也是有的！小秋这孩子能遇到你是他的福分，不然这孩子可要受老多苦了！老哥我在这里谢谢你了，小秋虽然二十多了，可在咱们眼里总还是个孩子，以后他要是有啥不对的，老弟你多担待点儿，不要和他生气，好不？”

    老陆见莫凡动容地劝慰自己，眼眶也有些微微发酸，“哎，可怜天下父母心，那个父母不为自己的儿女着想，老哥你放心，有我在一天，就不会让小莫受苦！”

    “我放心，我放心！有你这句话，老哥我就放心了！老弟，不瞒你说，我这么多年在外面瞎转，本来也没觉得咋样。可现在一回来，陪着小科过上几天好日子，就感觉这身体不像从前了。就像一个一直运转的机器，本来好好的工作着，虽然负担大一些，可也没啥事儿，突然有一阵儿停下来了，再想运转，就费劲了，好像生锈了似的。”

    “咋会啊，我看老哥你身子骨挺好的啊！”

    “好啥啊，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，我现在就感觉这身子是不如以前了，不是这疼就是那疼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去医院检查一下吧，毕竟也是到了年岁，不可能一点儿毛病没有的。”

    “检查啥啊，一检查都是病，就这么地吧，起码现在没啥太大问题。”

    “有时间还是看看吧，别像我似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您二老在这研究啥呢，也不让我听听？”小莫嬉笑着走了进来，打断二人的谈话。

    莫凡拉过小莫的手，怜惜而又慈爱地说道：“还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啊！”

    老陆握着小莫另一只手，深情地望着小莫，觉得怎么也看不够，老陆拍拍小莫然后笑着说道：“你爸说了，让我好好照看你呢。”

    老陆和莫凡坐在椅子上，小莫蹲在两人中间，这让小莫感觉有种膝下承欢的幸福和温暖。小莫把莫凡和老陆的手双双握在怀里，柔情地说道：“我也得好好照顾你们啊。”

    金科斜靠在门口，双臂交叉抱在胸前，静静地凝望着屋里的三个男人，沉默不语。